2005年2月23日,星期三(GSM+8 北京时间)
浙江法制报 > 第十五版:警世 改变文字大小:   | 打印 | 关闭 
为包住谎言 男教师杀害少女
王威 韩振

  “在苏州做生意的亲生父母给我15万元购房!”为使妻子打消离婚的念头,张成阵随口编出这样一个弥天大谎。不料妻子信以为真,多次向他讨要这笔“巨款”。万般无奈之下,身为教师的张成阵铤而走险,绑架一名女学生勒索钱财,后又将这名女生杀害。2004年12月17日,张成阵被徐州市中级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,并附带赔偿受害者家人各项损失18.6万元。
    
  惊现女尸
  去年8月4日下午3时许,家住睢宁县古邳镇火神庙遗址附近的村妇王某到外面割草,总觉得有股难闻的异味朝鼻子里钻。王某环顾四周,看到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斜躺在树下。闻讯赶来的公安人员经现场勘查,确认尸体就是当天中午失踪的13岁女孩王曼(化名)。因为死者的父亲是县税务部门的领导,所以王曼遇害的消息传开后,县城里一时间传言纷纷。
    8月6日晚,凶手在在逃亡途中被浙江嘉兴警方抓获。令人想不到的是,凶手张成阵是县城内某中学的教师!一位为人师表的教师,怎么会沦为杀人犯呢?
  草率成婚
  家住睢宁县偏远农村的张成阵,出生于1976年,兄弟姐妹共四人。家里经济条件不好,张成阵一心想把书读好,1997年,他考上了某师范大学生物系。
    2001年大学毕业,张成阵被分配到县城某中学担任高中生物教师。有了体面的工作和算得上稳定的收入,张成阵开始设计自己的人生:寻找到理想的人生伴侣、照顾好辛劳一辈子的父母。然而几个月下来,他明白自己每个月不足800元的收入远远算不上丰厚,买房子成家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。
  经历了几次失败的相亲之后,2004年元月,张成阵经人介绍认识了在某公司做临时工的李慧(化名)。他见女方没有什么意见,相处月余便举行了结婚仪式,临时租来的两间民房成了婚房。
  由于双方缺乏了解,婚后才发现性格差异较大,一个脾气火爆,一个性格偏激,加之两人工资加在一起才刚过千元,夫妻俩常为生活琐事吵架,有时甚至大打出手。
  弥天大谎
    2004年7月31日,张成阵与妻子再次发生激烈的争吵。李慧一气之下收拾东西准备离家,并扬言要离婚。看到妻子这次似乎要动真格了,张成阵有些害怕,他拦下妻子,说要将自己的“身世”说给她听,至于听后是去是留,他绝不会再阻拦。看到丈夫神秘兮兮的样子,李慧便坐下了。
  张成阵略加思索后,便对妻子编出一个弥天大谎来。“我手上有15万元现金,是我的亲生父母给我的!”张成阵此言一出,李慧不由得又惊又喜。“我自幼是被抱养的。我的亲生父亲在苏州市内开了一家皇冠大酒店,拥有财产千万。在读大学期间,生父要我毕业后到南方发展,可是为了报答睢宁养父的养育之恩,我没答应。生父因对我心怀愧疚,就同意我毕业后回到睢宁来,他还给我的卡上打了15万元,留给我日后买房子用。”
  李慧对这套破绽百出的谎言居然深信不疑(直到张成阵被捕,还再三向其家人追问张成阵)是不是被“抱养”的),听说丈夫手上还有这么一笔巨款,便追问钱的下落。他说这笔钱借给高中时的同学王风(化名)了。说着,他从身上摸出一张银行的信用卡,说现金就是从这张信用卡上取出的。张成阵又带着李慧来到银行,在自动取款机前给她“示范”了一遍取款经过。李慧催促丈夫尽早把15万元要回,“先买套房子,余钱还可以开个小吃铺”,张成阵自然是连连答应。
  策划绑架
  两天过去了,李慧问张成阵王风有否还钱。张成阵说:“王风已答应近期就还钱。”其实,在这两天里,张成阵找到几位同学,试图借两万元钱,先把妻子应付过去再说,但一分钱也没借到。此时,万般无奈的他想到了要好的同学王风。他知道王风大学毕业后已分配到徐州某单位工作,可一时不知怎么才能联系上。8月1日这天,他犹豫再三,还是来到了位于睢宁县城的王风家中,正巧只有王风的妹妹王曼在家。
  听了张成阵简单的自我介绍,年仅13岁的王曼对哥哥的同学自然热情有加,她将哥哥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张成阵。张成阵从王曼的口中还得知,王曼小学刚毕业,已被县城某初中录取。
  张成阵随后拨通了王风的手机。简单的寒暄后,张成阵听王风说“最近花了20多万元在徐州买了套新房”,就再也没好意思开口提借钱的事,只得悻悻挂机。过了一会,王风又打张成阵的手机,久未谋面的两位同学又聊了一会。当天晚上,李慧又催促张成阵赶紧“把钱要回”。张成阵说王风已同意先还一部分,并给妻子看了自己手机的通话记录。第二天,李慧起床后便要和张成阵一起去徐州当面向王风要钱,张成阵好言相劝,才使得她勉强放弃了去徐州“讨债”的打算。
  如果自己编造的弥天大谎被戳穿,妻子肯定会离开自己。张成阵决定铤而走险,绑架勒索钱财。他选定的目标就是王风的妹妹王曼。据他所知,王风的父母工资都很高,“肯定有钱”,且王曼放暑假后常常一个人在家。
  杀人灭口
    8月4日上午,张成阵用新购的手机打通了王曼家里的电话。张成阵自称是王曼即将入读的某中学的老师,说学校组织部分学生下乡“搞招生宣传”,能歌善舞的王曼被选上了,要王曼跟他现在就到离县城30公里的古邳镇去。王曼听后十分高兴,又恐怕父母不答应,让张成阵打电话给自己的父母说一下。作贼心虚的张成阵自然不敢打电话给王曼的父母。他想了想,又打电话给王曼。“王曼,我希望你能参加这次活动。时间不会很长,学校还会给你荣誉奖励的。”王曼听到这里,就答应了。张成阵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王曼家附近接她。两人一见面,王曼就认出了张老师就是哥哥的那位同学,不禁又添了一份惊喜。
  张成阵和王曼坐车来到古邳镇后,刚下车就遇到一场暴雨。张成阵告诉王曼,同学们都在附近的山上避雨了。雨停后,张成阵便带着王曼朝一座小山走去。
  一路上,张成阵一边给王曼讲述着小山的传说,一边想着勒索的数额,还打听到了王父的手机号码。他打算向王曼家人要2万元钱,他估计这样王家肯定不会声张,会痛快地答应的。他怕要得太多,王曼家人会报警。他甚至还想到,如果这次2万元得手,以后还可以重复作案。此时已经中午12点了,张成阵估计王父该下班了,就让王曼在前边走,自己悄悄打通了王父的电话,说王曼在自己手里,向其索要2万元钱。王父在电话里说自己正在开会,让张成阵保证孩子的安全,并说什么事情都好商量。
  可过了一会,张成阵的手机突然响了。“我是派出所的,你认识王风吗?”张成阵听后头脑一下懵了,下意识地赶紧挂断了电话。他万万没有想到,王家这么快就报了警。张成阵杀机顿起,寻找机会下手。看到此时山上行人不断,张成阵对王曼说:“找不到其他同学了,我们回去吧!”说着带着王曼下山,在附近转悠。
  下午2时许,张成阵把王曼带到了位于古邳镇正北方向的火神庙遗址附近,见四周无人,便乘王曼不备,伸出罪恶的双手将其扼死,然后将尸体转移到隐蔽处,又回到街上买汽油,浇在王曼的身上,点火后逃离现场……
  张成阵在长达13页的悔过书中说:他对不起王曼,更无颜面对同学王风及其家人,是自己给一个无辜的家庭制造了不幸,如有来生,他愿意补偿;他对不起年迈的父母,是他们养育了自己,到头来不但不能尽孝,反倒让他们背负耻辱;他对不起妻子,平时不能和睦相处,以致酿成祸端,留下了已经怀孕的妻子;他对不起老师这个神圣的职业,给圣洁的殿堂抹了灰……可是,一切都已经太迟了。(王威 韩振)